孩子當啃老族,錯在父母-再富,也要窮孩子
我的朋友大衛強生和他的妻子蓮都是高收入者。
大衛強生自己經營冷暖氣公司,工作時間相當彈性和自由他投入很多時間在做童子軍的義工。蓮的收入比丈夫還高,她是醫院的醫生團的顧問,收入相當可觀,加上蓮是獨生女,繼承了娘家一大筆遺產。不只如此,大衛強生也從自己的父母那兒和兄弟姊妹們分得為數不小的遺產。
這樣豐厚的經濟環境,你猜他們是如何對待孩子的?大衛強生的兒子念的是環境設計,共讀五年大學。他即將於今年五月畢業。耶誕節時,大衛強生的兒子從大學回家過節,大衛強生當著眾多親友在場的聚會對兒子發表聲明:「你大學畢業後得立刻搬出去。」
事實上,大衛強生的兒子自從高中畢業後就住在大學宿舍,只是放假時回家過個幾天假期而已,何以大衛強生需要做這樣的聲明?「大學時期回家幾天情有可原,但大學畢業他得立刻搬出去,這和住校不同。」大衛強生面對我的疑惑時解釋。
問題是,搬出去和住宿舍有什麼不同?大衛強生說:「所謂的搬出去就是兒子所有的東西,全部要撤離這個家。這個家已經不屬於他的家了。他得開始在外租房子,過個人的日子,學會婚前的獨立生活。」這下我稍微明白,但我不懂的是,讓兒子的東西放在家裡有什麼關係?
「既然那兒已經不是他的家,他就該把所有自己的東西都要清光,做事情要乾淨俐落。」「可是,你家明明還有三個空的房間,而且你家那麼大,多一個人住有什麼關係?」我問大衛強生。「我的家大和我兒子搬出去是 兩碼 事。大學畢業就該完全獨立,只要住在一起,總是會依賴。」這是我美國朋友大衛強生的哲學。
<台灣篇>吃住在家,賺錢自己花
有一個台灣的年輕人在網路上和我聊天,他自認很幸運,才退伍就立刻找到工作。我問他住在哪兒?他的答覆是當然住在家裡,吃住都由父母供應,他賺的薪水全是自己的。我問他有沒有分擔家計?他辯稱自己的收入不高。「你沒有打算搬出去租房子嗎?」我又問。對方說,怎麼可能。
據我了解,這個年輕人的父母是勞動階層,賺的是很辛苦的勞力錢。父母供應這個孩子從私立大學畢業,應該是不小的負擔。他每個月的收入25,000元新台幣,他說很低,無法分擔家裡的開支。在美國,如果收入是25,000元,年輕人會花一萬元租房子,其他是伙食和各種費用。獨立是有代價的。台灣的年輕人賺的是自己的,吃住是公家的,很大的差異。從另一面來看,則是缺乏成本概念。
<別再寵了>啃老族靠父母,就怕吃苦
在華人國家中有很大的族群叫做「啃老族」,也就是大學或研究所畢業後仍然待在家裡讓父母養,連交女朋友的費用也由父母支付。沒有賺一毛錢,卻全身打扮得很名牌,很時髦,而付錢的父母,大都是三年級後段班和四年前前段班的,那群人出生在貧窮的台灣,沒有受太好的教育,不懂生活品質也不知享受。因此,這些父母和「啃老族」孩子站在一起,一個像闊少,一個像乞丐。
這些闊少還發展出一種理論,如果沒有拿父母的錢,恐怕父母還不高興呢!如果家裡還過得去,多讓父母養幾年,多考幾個研究所也何妨。相對於美國的父母,早就把這些孩子踢出去了。父母有錢是父母賺的,關孩子什麼事?美國的孩子從中學就開始打工,尤其高中和大學,打工的經驗多,接觸的人多,自然也比我們的啃老族成熟。但話說回來,啃老族的出現,其實是父母的錯。
天下沒有人可以從你身少剝奪利益,除非你自己允許。這是美國人的說法。不讓孩子成熟,不讓孩子吃苦,這些啃老族將來如何養育他們和他們的下一代?二十幾、三十多的孩子不夠大出去磨練嗎?三、四年級的父母,應該閉門思過。
再富,也要窮孩子
前些天,帶兒子去逛書局,他吵嚷著要我買一個精致、昂貴但不實用的鉛筆盒給他,最後我只買了一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給他,他的嘴頓時呶了起來。接著,他看中一個設計小巧玲瓏,曲線優美,尺面圖案喧賓奪主地蓋過刻度的精美塑膠尺,但我買給他的卻是一把木尺。他的嘴嘟得更有"克夫"(curve)了。我不作聲,打算晚上臨睡前才透過故事開導他。
自升為人父之後,我一再提醒自己要貫徹一個與東方社會價值觀反其道而行的育兒理念─「再富,也要窮孩子!」但幾年下來,我漸感難於堅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我輾轉讀到南京大學一佈告欄上,一封署名為"辛酸的父親"寫給其上大學兒子的匿名信之後,才又深感無論如何都得貫徹這個理念。這封信很有轉述的價值,摘錄如下:
親愛的兒子:
儘管你傷透了我的心,但是你終究是我的兒子。雖然,自從你考上大學,成為我們家幾代之中的唯一一個大學生後,我竟分不清咱倆誰是誰的兒子。
扛著行李陪你去大學報到,掛蚊帳、鋪被子、買飯菜票,甚至教你擠牙膏,這一切,在你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你甚至感覺你這個不爭氣的老爸給你這位爭氣的大學生兒子服務,是一件特沾光特榮耀的事。
在你讀大學的第一學期,我們收到過你的三封信,加起來比一封電報長不了多少,言簡意賅,主題鮮明,字跡通篇潦草,只一個"錢"字特別工整、而且清晰。
大二以後,從你一封接一封的催款信上我們能感受到,言辭之急迫、語調之懇切,讓人感覺你今後大學畢業時可以去當個優秀的討債人……。
最令我痛心的是,今年暑假,你居然偷改入學收費通知,虛報學費……沒想到你竟也運用這招,來對付生你、養你、愛你、疼你的父親母親,僅僅為了能出入卡拉OK及酒吧……。
我一想起這事就痛苦,就失眠!這已成為一種心病,病根就是你─我親手撫養大卻又倍感陌生的大學生兒子。不知在大學裡你除了增加文化知識和社會閱歷之外,還能否長一丁點善良的心?
閱畢整封信,我想起妻懷孕時一位辛酸的父親,第一次上超音波做掃描時,我最關心的不是胎兒的性別,而是他到底是孤身上路抑或結伴而來─雙胞胎甚或四胞胎?我執教的學校,有二男二女各取名為"歡、樂、新、年"的四胞胎兄妹。我常看到他們的爸爸拎著四份一模一樣的便當盒,在籬笆外分四次塞給四名可愛的孩子;而每次看到他們蹦蹦跳跳地回課室享用,便知道他們對便當的"內涵"相當滿意。
我身為窮教員,如果孩子是結伴而來,我所能給他們準備的便當的內容,恐怕會顧得了量而顧不了質。我之所有這種顧慮,主要受華人「再苦,不能苦了孩子!」的傳統觀念所影響。直到有一天,我那移居澳洲多年的老同學回國探親,及時給我來個當頭棒喝。
據他說,澳洲人民生活富裕,然而他們在信奉上帝之餘更信奉:「再富,也要"窮"孩子!」的教育理念。他們認為,在過份呵護下長大的孩子,將無法自立並且不懂感恩!他回國的第二天,我陪他冒著風雨出外辦點事,他指著一個被包裹得像棉花團的華人小孩說:「孩子應當比大人少穿一件衣服!」他說在澳洲,即使冬天時也很難見到「棉花團」;如果是艷陽高照,母親們也會別有用心地、故意不撐開嬰兒車的遮陽棚。
我們東方家庭「再苦,也不能苦孩子!」的做法,看來有糾正的必要了。那天晚上,我思前想後,決定等將來孩子入學了,為他準備一些"其貌不揚"的便當,以窮他物質,富他精神。
我手頭上有這麼一則資料:美國費城納爾遜中學門口有兩尊雕塑,左邊是一隻蒼鷹,右邊是一匹奔馬。雕塑所要表達的不是我們耳熟能詳的鵬程萬里馬到成功,而是象徵一隻餓死的鷹和一匹被剝了皮的馬。原來,那只蒼鷹,為了加速實現飛遍五大洲七大洋的偉大理想,練就了各種高超優雅的飛行本領,結果忘了學習覓食,只飛了四天就活活餓死了。那匹奔馬嫌第一位主人─磨坊老闆給的活多,就乞求上帝把它換到農夫家;而後又嫌農夫餵的飼料少,又要求與其他馬對調,最後到了皮匠家─不必幹活,飼料又多,好不愜意。然而沒過多少天,它的皮就被皮匠剝下來做了皮革!由此可窺見,一個缺乏起碼的獨立生存能力及不懂感恩的人,無論他有多大的才華,日後有多了不起的成就,都不算是一個健全的人,都是一個生命有缺憾的人。
動物界有一套超越萬物之靈的育兒理念,許多動物在它們的幼兒很羸弱時,會把它的幼崽含在嘴裡窩在翼下,怕它們遇險而夭折;但當它們的孩子長大些,它們會毫不留情地把孩子趕離自己身邊,讓它們獨自去經風雨、練本領,甚至不給孩子留下回頭路!只有這麼做,孩子才能經得起任何風浪之襲擊,才能夠絕處逢生。
含在嘴裡窩在翼下和趕離身邊,都是父母對孩子不同的愛的體現,連動物也深懂「慣子如殺子」的道理。再富也要窮孩子,才能逼孩子學習獨立前行,學會感恩惜福。畢竟……孩子的後半生我們不一定能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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